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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第十六年。弥罗斯人的辩论·第七

战争的第十六年。弥罗斯人的辩论·第七

作者:修昔底德·古希腊

出自————《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第五卷

出自————《战争通史

   下一个夏天, [ 注:公元前416年3月。 ] 亚西比德带了二十条船舰,开到亚哥斯,将有左袒斯巴达嫌疑的三百名亚哥斯人俘虏去了。雅典人将他们幽禁在雅典人控制的附近岛屿上。

   雅典人又组织了进攻弥罗斯岛的远征军。参加的军队有他们自己的三十条船舰,开俄斯的六条船舰,列斯堡的二条船舰:重装步兵一千二百名,弓箭手三百名,骑兵射手二十名,都是雅典的;还有从同盟国及各岛屿调来的一千五百名重装步兵。

   弥罗斯人是斯巴达的移民。他们和其它岛民一样,不愿意隶属于雅典帝国,起初保持中立态度,不左袒任何一边;但是后来雅典人对他们施用压力,把他们的土地蹂躏,他们才公开地成为雅典的敌人。

   现在两个雅典将军,来康米德的儿子克利奥米德和替息马卡斯的儿子替息阿斯,带着上列的军队驻扎在弥罗斯的领土上,在进行破坏之前,首先派遣代表们和弥罗斯交涉一切。弥罗斯人不让这些代表们在民众会议中说话,只请他们把奉命前来的目的在行政长官及少数人士 [ 注:可能是他们的主要政治机构,即贵族会议,行政长官也是贵族会议中的成员。 ] 面前说明。于是雅典代表们发言如下:

   雅典人:“现在你们不让我们在民众会议中说话;无疑地,如果全体民众一度毫无阻碍地听了我们有说服力而不能驳倒的言论,他们也许会被我们迷惑了。我们认为这就是你们为什么只许我们对少数人说话的用意,我们认为坐在这儿的诸位是要把已经稳靠了的事情弄得更稳靠些的。我们也认为你们是不想用一套预先准备好了的言辞来详细讨论每个要点,而是想在我们说话而你们不同意的时候,随时打断我们的话,要解决这一点,才再说其它一点。首先请你们告诉我们,这个建议是不是可以采纳?”

   弥罗斯议事会委员回答如下:

   弥罗斯人:“谁也不能反对你我两方在一个从容和易的气氛中宣达自己的意旨。那是完全合理的。但是现在你们必然向我们作战的威胁和你们这个建议是颇相矛盾的。我们知道,你们到此地来,已经准备自己作这次辩论的裁判者:如果我们认为正义在我们这一边,因而不肯投降的话,结果就是战争;如果我们听了你们的话,结果就是被奴役。”

   雅典人:“如果你们准备列举你们对将来的猜疑以消磨时日的话,如果你们这次开会另有原因,而不是为着正视事实,不是在事实的基础上设法保全你们的城邦,使之免于毁灭的话,我们继续谈判就没有意义了。如果你们愿意照我们所建议的去做的话,我们才愿意继续谈下去。”

   弥罗斯人:“处于我们这种境遇的人们想利用各种辩论和各种观点,这是很自然的,也是很可以理解的。但是你们说,我们开会的目的是讨论我邦的安全,这是很对的;如果你们愿意这样做的话,我们愿意按照你们所提出的方式进行讨论。”

   雅典人:“既然这样,我们这一方面就不愿说一切好听的话,例如说,因为我们打败了波斯人,我们有维持我们帝国的权利;或者说,我们现在和你们作战,是因为你们使我们受到了损害——这套话都是大家所不相信的。我们要求你们那一方也不要说,你们虽然是斯巴达的移民,你们却没有联络斯巴达人向我们作战;或者说,你们从来没有给我们以损害;不要妄想把这套言辞来影响我们的意志。我们建议:你们应该争取你们所能够争取的,要把我们彼此的实际思想情况加以考虑;因为你们和我们一样,大家都知道,经历丰富的人谈起这些问题来,都知道正义的标准是以同等的强迫力量为基础的;同时也知道,强者能够做他们有权力做的一切,弱者只能接受他们必须接受的一切。”

   弥罗斯人:“那么,在我们看来(因为你们强迫我们不要为正义着想,而只从本身的利益着想),无论如何,你们总不应该消灭那种对大家都有利益的原则,就是对于陷入危险的人有他们得到公平和正义处理的原则,这些陷入危险中的人们应该有权使用那些虽然不如数学一样精确的辩论,使他们得到利益。这个原则影响到你们也和影响到任何其它的人一样的,因为你们自己如果到了倾危的一日,你们不但会受到可怕的报复,而且会变为全世界引为殷鉴的例子。”

   雅典人:“谈到我们,纵或我们的帝国到了末日,我们对于将来的事变也是不会沮丧的。一个国家所害怕的,不在于被另一个惯于控制别人,如斯巴达一样的国家所征服(虽然我们现在的争端和斯巴达无关),而在于一个统治的国家被它自己的属民所攻击而战败。关于这一点,你们尽可让我们自己去对付所引起的危险吧,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告诉你们,今天我们到这里来是为着我们帝国的利益;为着要保全你们的城邦,我们才说出我们想要说的话来。使你们加入我们这个帝国,不是我们想自找麻烦,而是为着你们的利益,同时也为着我们自己的利益,想保全你们。”

   弥罗斯人:“我们做奴隶,而你们做主人,怎样有同等的利益呢?”

   雅典人:“屈服了,你们就可以保全自己而免于灾祸;不毁灭你们,我们就可以从你们中间取得利益。”

   弥罗斯人:“那么,你们不赞成我们守中立,做朋友,不做敌人,但是不做任何一边的盟邦吗?”

   雅典人:“不,因为你们对我们的敌视对我们的损害少,而我们和你们的友好对我们的损害多;因为和你们的友好,在我们的属民眼光中,认为是我们软弱的象征,而你们的仇恨是我们力量的表现。”

   弥罗斯人:“难道你们的属民对于公平的观念是这样的——认为那些跟你们完全没有联系的人们和那些大部分是你们的移民或者叛变后被你们征服的人们之间,完全没有区别的吗?”

   雅典人:“就是非的观点而论,这两种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保持独立的国家是因为它们有力量,我们不去攻击它们是因为我们有所畏惧。所以征服了你们,我们不仅扩充了幅员,也增加了我们帝国的安全。我们是统驭海上的,你们是岛民,而且是比别的岛民更为弱小的岛民;所以尤其重要的是不要让你们逃脱。”

   弥罗斯人:“你们觉得我们所建议的 [ 注:即守中立,在第415页提到了的。 ] 对于你们说来,是没有安全的保证吗?因为你们不要我们谈公理,而只要我们屈服于你们的利益,趁此谈谈你我的利害;假使你我的利害恰巧吻合的话,我们必须用事实来说服你们。现在守中立的国家看见你们对付我们的办法,自然会晓得它们也有被攻击的一天;这样一来,是不是它们都会变为你们的敌人呢?是不是那会加强你们现有的敌人,使别的国家也会不得不违反自己的意志和愿望而和你们为敌呢?”

   雅典人:“事实上,我们不很害怕大陆上的国家。它们有它们的自由,要经过长久的日子它们才会对我们有所戒备。我们更关心的是那些和你们一样,现在还没有被征服的岛国人民,或者那些因我们帝国所给予的限制而感到仇恨的属民。这些人民可能轻举妄动,使他们自己和我们都陷入很明显的危险之中。”

   弥罗斯人:“如果你们冒着这样的危险,以保持你们的帝国,你们的属民也会冒着这样的危险以逃避帝国的诛求:而我们这些还有自由的人民如果不去反抗一切,而低声下气,受奴役的羁绁,那么,我们就真是懦夫,真是孱弱无能之辈了。”

   雅典人:“不,如果你们有脑筋,你们就不是懦夫。世界上没有公平的战争,没有光荣在一方面,羞辱在另一方面的战争。问题就在于怎样保全你们的生命,而不去反抗过分强大的对方。”

   弥罗斯人:“但是你们要知道,在战争中,命运有时是无偏颇的,人数众多的有时也不一定胜利。假使我们屈服,那么,我们的一切希望都丧失了;反过来说,只要我们继续斗争,我们还是有希望站立起来的。”

   雅典人:“希望,那个危险中的安慰者!如果有结实可恃的资源,你们不妨沉醉在希望中。那可能使人受到损害,但不会使人遭到毁灭。但是按性质说,希望是一个要付出很高代价的商品。如果人们孤注一掷地把一切都寄托在它身上,只有完全失败以后,他们才知道那是什么一回事;反过来说,知道了这一点而未雨绸缪的人们,希望是不会使他们失败的。你们是弱者,只要在天秤上一摆动,你们的命运就决定了,不要让希望辜负了你们。不要跟那些人一样,他们经常在合乎情理、切实可行的方式中丧失了保全自己的机会;当他们在困难中显然没有希望的时候,他们乃转而乞灵于盲目和渺茫的东西,乞灵于预言、神谶和其它类似的东西,鼓励他们信任希望,结果使他们遭到了毁灭。”

   弥罗斯人:“如果不是在平等的条件下,我们很难抵抗你们和命运,你们也可能相信我们是很知道这一点的。但是我们相信神祇会保佑我们,也和保佑你们一样,因为我们是代表公理而反对不义:谈到我们力量的不够,我们相信我们有补充的办法,我们的同盟者斯巴达,丢开别的不讲,为了荣誉的缘故,也会援助我们的,因为我们有同族的关系。所以我们的信心不是和你们所想象的那样不合埋。”

   雅典人:“关于神祇的庇佑,我们相信我们和你们都有神祇的庇佑的。我们的目的和行动完全合于人们对于神祇的信仰,也适合于指导人们自己行动的原则。我们对于神祇的意念和对人们的认识都使我们相信自然界的普遍和必要的规律,就是在可能范围以内扩张统治的势力,这不是我们制造出来的规律;这个规律制造出来之后,我们也不是最早使用这个规律的人。我们发现这个规律老早就存在,我们将让它在后代永远存在。我们不过照这个规律行事,我们知道,无论是你们,或者别人,只要有了我们现有的力量,也会一模一样地行事。所以谈到神祇,我们没有理由害怕我们会处于不利的地位。谈到你们关于斯巴达的看法,你们以为它为着保持荣誉的关系,会来援救你们的,我们祝贺你们头脑的简单而不妒忌你们的愚笨。在和他们自己以及和他们的政制有关的事务方面,斯巴达人是特别好的;谈到他们和别人的关系,那个事情说起来话就长了,但是我们可以简单明了地说,在我们所知道的人民中,斯巴达人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他们认为他们所爱做的就是光荣的,合乎他们利益的就是正义的。这样的态度对于你们现在不合情理的安全要求是没有用处的。”

   弥罗斯人:“但是这正是我们觉得最有把握的一点。他们自己的利益会不允许他们出卖他们的移民,弥罗斯人;因为那样做,会使他们在希腊的朋友们对他们丧失信心,会有利于他们的敌人。”

   雅典人:“你们好象忘记了,一个注意自己利益的人就会先求得自己的安全;而正义和荣誉的道路是含有危险性的。一般说来,凡有危险的地方,斯巴达人是不会去冒险的。”

   弥罗斯人:“我们相信斯巴达是会为我们而冒险的,并且这个险是比别的险更值得冒的,因为我们接近伯罗奔尼撒,他们进军更容易些;也因为我们比别人更为可靠,我们是同族的,我们的情感是彼此相通的。”

   雅典人:“要求援助的那一方面的热忱,对于有先见之明的同盟者不是一种安全的保障。它所期望的是军事行动中的绝对优势。对于这一点,斯巴达人比别人更为注意。他们的确不相信自己本国的资源,所以他们攻击邻国时,要和同盟国的一支大军联合前进。因此,在我们控制海洋的时候,斯巴达人是不会横渡海洋到一个岛屿上来的。”

   弥罗斯人:“他们也可以派遣别人来援。克里特海是一个大海,控制这个海的人们要想截留别人的军队比别人想安全偷渡,更加困难些。就算偷渡的军队没有达到目的,他们很可能进攻你们的土地,也可以进攻伯拉西达所没有攻入的你们的盟邦。所以你们最好是不要向一个和你们毫无关系的国家去寻找麻烦,你们会发现患难离你们自己的家乡更近些,患难是在你们的同盟者中间,是在你们自己的国土之内。”

   雅典人:“那是可能的;事实上,这类的事情过去曾经发生过。在你们的情况中,也可能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你们知道得很清楚,雅典人从来就没有过一次为着害怕别人而撤退围城的军队的。我们所惊讶的就是你们虽然宣称你们的目的是要商谈如何保全自己;但是在你们的谈话中,你们绝对没有说到一点事实足以证明你们是可以保全的。你们主要的论点只是对于将来可能发生的事变的一种期望,而实际上你们的资源很少,不能使你们应付你们目前所对抗的力量而有获得生存的机会。如果在你们要求我们停止会议以后,你们仍然不能得出一个比较聪明的结论来的话,你们的常识是非常缺乏的。不要因为一个虚妄的荣誉心而误入迷途——当人们面临着似乎伤及自尊心的显著危险的时候,这种虚妄的荣誉心常常使他们走向毁灭的道路。在许多情况下,人们是能够看见目前的危险的;但是这种危险叫做‘不光荣’,‘不光荣’这几个字也有它的诱惑性,它能使人们为一个观念所屈服,它能使人们自动地投入不可挽救的灾祸中,那种‘不光荣’更有其不光荣的地方,因为这种不光荣的产生,不是由于他们的不幸,而是由于他们的愚蠢。如果你们采取正确的观点,你们会更慎重地从事,以避免这个不光荣的事。你们要晓得,向希腊最大的城邦低头,接受它所提出的合理条件——在缴纳贡赋的基础上加入同盟,而自由享用自己的财产——那不是一件不光荣的事。当你们可以任意选择战争或安全的时候,你们一定不会因为妄自傲慢而作出错误的选择来的。以独立的态度对待地位相等的人,以恭顺的态度对待地位较高的人,以温和的态度对待地位较低的人——这是安全的常规。当我们退出会议之时,请你们再想一想,你们心中要经常记着,你们是讨论国家命运的问题,你们只有一个国家,你们国家的兴衰全靠你们现在所下的这一个决定。”

   于是雅典人退出了会场。会场中只有弥罗斯人了。他们得到一个结论,大体上和他们上面的答辩中所表现的是一样的。他们的答复如下:

   弥罗斯人:“雅典人,我们的决策是和以前一样的。我们不愿意在仓卒之间抛弃自我们的城邦建立以来享受了七百年的自由。 [ 注:很明显地,这不过是一句普通的话,引起我们回溯到多利亚人入侵的时代。科浓:《希腊英雄故事集》,36提到,弥罗斯是斯巴达人菲罗诺马斯在多利亚人定居在斯巴达之后不久建立的。参阅墨勒:《奥科美耶斯》第317页。 ] 我们把我们的信心寄托在神灵赐给我们的命运上,那个命运一直到现在是维护着我们的;我们把信心寄托在人们的援助上,那就是说,斯巴达人的援助;我们要努力保全我们自己。但是我们请求你们允许我们做你们的朋友,而不做任何方面的敌人,请求你们允许我们订立一个对于你我都适合的条约,然后撤退。”

   弥罗斯人作了上面的答复,雅典人当停止谈判时,对弥罗斯人说:

   雅典人:“好的,从你们的决策来看,你们好象把将来看得比目前的形势更有把握些,把不可靠的将来看成真确的事实。你们的理由就是你们希冀事实会是这样演变的,你们这种判断局势的能力可算是奇特的。你们既然把一切都押在斯巴达人、命运和希望这一孤注上面,把信心寄托在他们中间,你们终久是会上当的。”

   于是雅典代表们回到军队里去了。雅典的将军们知道弥罗斯人不愿意屈服,马上就开始进攻,在弥罗斯城的周围建筑一道围墙,筑墙的工作由各邦分摊负担。后来他们留下一支自己和同盟者的驻防军,在海陆两方面封锁弥罗斯,其余大部分军队则调回本国去了。留下来的军队驻扎在那里,继续他们围城的工作。

   差不多在同一个时间,亚哥斯人侵略夫利亚西亚。他们中了夫利亚西亚人和流亡的亚哥斯人的埋伏之计,丧失了大约八十人。

   在派娄斯的雅典人从斯巴达领土上劫掠了大批物品。就是这样,斯巴达人还是没有取消和约,宣布战争,只发出一个通告,允许本国人自由劫掠雅典人而已。科林斯人也为着自己一方面的争执而对雅典人进行攻击;此外,伯罗奔尼撒都还保持安静的状态。

   弥罗斯人曾在夜间进行袭击,夺取了在市场对面的一部分雅典阵地,击毙了一些敌人,夺取了一些粮食和其它有用物品之后,又退回城内,没有其它活动了。雅典人设法把封锁线加强了。夏季就此终结。

   接着在冬季里,斯巴达人计划侵略亚哥斯的领土,但是越界祭祀没有吉利的预兆,斯巴达人放弃了远征的计划。他们侵略的企图使亚哥斯人怀疑城内某些人,被猜忌的人有些被逮捕了,有些逃亡了。

   大约在这个时期,弥罗斯人又在只有很少的人放哨的另一条雅典防守线上掠取了一些东西。结果使雅典人又派了德密阿斯的儿子菲洛克拉底所指挥的一支军队加强围攻力量。围攻战进行得很激烈,因为城内有叛变者,弥罗斯人无条件地向雅典人投降了。凡适合于兵役年龄而被俘虏的人们都被雅典人杀了;妇女及孩童则出卖为奴隶。 [ 译者注:幼里披底的悲剧:《特洛伊的妇女》实际上是描写弥罗斯陷落的情况。 ] 雅典人把弥罗斯作为自己的领土,后来派了五百移民移居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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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