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西比德和雅典人以及和替萨斐尼的阴谋。战争第二十年的终结·第四
作者：修昔底德·古希腊
出自————《战争通史》
这个时候，甚至还早一点，在伯罗奔尼撒人进军罗得斯以前，下面的阴谋正在进行中。卡尔息底阿斯阵亡和米利都战役之后，伯罗奔尼撒人觉得亚西比德可疑，他们写信给阿斯泰奥卡斯，要他把亚西比德处死。亚西比德是阿基斯私人的敌人，一般人都认为他是不可靠的。亚西比德在惊慌中，首先跑往替萨斐尼那里；于是他利用他对替萨斐尼的影响，尽力破坏伯罗奔尼撒人的事业。在一切事务方面，他是替萨斐尼的顾问，就是他把军队的薪给从一个亚狄迦德拉克玛一天减为三欧布尔一天，甚至于这三欧布尔也不是按期给付的。他告诉替萨斐尼对伯罗奔尼撒人说，雅典人在海军方面比他们更有长久的经验，他们给自己士兵的薪金也只有三欧布尔一天，这不是因为贫穷的缘故，而是防止水手们因为太富裕而腐化了，防止他们浪费金钱以为不正当的娱乐而损坏他们的身体；雅典人也是不按期发给薪金的，扣留他们的欠款以为保证，而防止水手们逃亡。他又劝替萨斐尼贿赂各国(除叙拉古以外)三列桨战舰的舰长们和司令官们，以便和他们订立协议。这些司令官们中间，只有赫摩克拉底一个人是代表全体同盟军反对亚西比德的。至于那些来请求金钱的城市，他遣回他们，以替萨斐尼的名义婉言拒绝他们的请求，他说：以开俄斯人而论，他们是希腊最富裕的人；当他们利用外国军队以保全自己的时候，他们建议不但要别人冒生命的危险，而且要别人提供金钱来解放他们，这只是他们厚颜而已；至于其它城市，他说，在它们暴动之前，它们必须给付雅典很多的金钱；如果现在为着保卫它们自己，而不愿意贡献同样多，或者甚至更多的金钱的话，它们完全是错误的。他又指出来，现在替萨斐尼以他私人的经费进行战争，因此，他要节约，这完全是合理的；但是国王一旦把款项送下来给他的时候，他一定马上付全薪，一定给予城市以一切的援助。
亚西比德又劝替萨斐尼不要结束战争太快了，不要同意把他正在装备的腓尼基舰队带来参加战争，不要再给付希腊人以薪金；因为这样做的结果，将使陆地上和海上的势力都归到一个强国手里，最好是让双方各有其势力范围，因此，如果波斯国王和一方发生纠纷时，他总是可以招请另一方来反对它。反过来说，如果一个国家同时获得了陆地上和海上的控制权的话，波斯国王将不知道到哪里寻找同盟者来帮助他推翻这个国家的霸权，除非他准备最后自己出来，花费更多的经费，冒着很大的危险，作战到底。让希腊人彼此互相摧残，而国王只负担一部分的经费，不会冒着任何危险，这样是比较合算的。亚西比德又说，他认为共享权力时，雅典人是比较好的，因为雅典人没有在陆地上建立帝国的野心；他们在战争中的政策和行动是最合于波斯国王的利益的，因为和雅典人订立同盟的基础是为雅典人征服海上而为波斯国王征服住在波斯国王领土内的希腊人；从另一方面看来，斯巴达人自称为解放者，他们把希腊人从他们的希腊人同胞的压迫下解放出来之后，他们不会不把希腊人也从异族人的统治下解放出来的，除非波斯国王首先把他们除掉。因此，亚西比德劝他首先使双方疲惫，然后，尽量削弱雅典的势力之后，马上把伯罗奔尼撒人逐出国外。替萨斐尼大体上赞成这个政策；至少，从他的行动上看来，他似乎是依照这个政策做的。因为亚西比德在这些问题上给他出了一些这样好的主意，他很相信亚西比德。他刻薄地给予伯罗奔尼撒人的军饷，反对他们在海上作战；他假意说，腓尼基的船舰就会到了，到那时候，他们的战争可以完全处于优势。这样，他给予伯罗奔尼撒人以很大的损害，引起伯罗奔尼撒海军的士气和效力更为朽蚀，伯罗奔尼撒海军的士气和效力以前已经是很坏了的。总之，他很明显地表示不愿意在战争中帮助他们了。
当亚西比德和替萨斐尼以及波斯国王在一块的时候，他向他们献出这个计划来，不仅是因为他认为这是他所能提供的最好的计谋，并且替他自己的国家召他回去谋一条出路。他知道，如果他没有毁灭他自己的国家的话，总有一天他可以说服雅典人把他从放逐中召回去的；他认为他可以说服雅典人的最好的机会就是使雅典人看见他和替萨斐尼有友好的关系。后来，事实也确是这样的。当驻扎在萨摩斯的雅典军队知道他有左右替萨斐尼的势力的时候，他们采取行动了，主要是由他们自己发动的，但是一部分也是由于亚西比德写信给军队中主要人物的缘故；在信中他请求他们把他的意思告诉军队中最好的人：假若有一个贵族政治代替那个放逐他的腐败民主政治的话，他准备回国，和他的同胞在一起，尽自己一分责任，使替萨斐尼成为他们的朋友。这样，在萨摩斯的雅典船舰的舰长们和军队中的主要人物就开始作推翻民主政治的工作了。
这个阴谋首先发生于驻扎在萨摩斯的军队里，后来从萨摩斯传到了雅典。各种人从萨摩斯渡海去和亚西比德会谈；亚西比德表示，只要没有民主政治，他首先可以获得替萨斐尼的友谊，后来可以获得波斯国王的友谊；废除民主政治，将使波斯国王更加相信他们。雅典最有势力的阶级的成员，因为他们受战争的痛苦最深，开始抱着很大的希望，想自己夺取政权，以便胜利结束战争。当他们回到萨摩斯的时候，他们找着一些适当的人，组织自己的党派，并且公开地对军队中的士兵说，如果召回亚西比德，废除民主政治的话，波斯国王将为他们的朋友，供给他们金钱。这些阴谋使军营中的舆论骚动了一个时候，但是因为有得到波斯国王薪给的可喜消息，他们也就安静下来了。
寡头派阴谋者把他们的主张向全部军队宣布后，他们自己和他们大部分同谋者又举行会议，重新考虑亚比西德的建议。一般的意见都认为他们可以相信他的计划；这些计划能够很容易实现；但是福里尼卡斯(他现在还是将军)完全不赞成。他相信(这完全是正确的)，对于亚西比德说来，寡头政治和民主政治完全是一样的，他所真正要求的只是改变现行的宪法，使他的朋友们可以召他回到雅典来；而对于雅典人自己说来，唯一应当防范的事正是内部的革命。至于波斯国王，现在伯罗奔尼撒人控制着他帝国内的重要城市，在海上是雅典的劲敌；当波斯国王有机会和伯罗奔尼撒人友好的时候，他不会或者不容易和雅典人联合，以造成自己的困难，因为雅典人是他所不信任的，而伯罗奔尼撒人在过去没有损害过他。至于雅典同盟诸国(无疑地会允许它们有寡头政治，因为雅典的民主政治已被推翻了)，福里尼卡斯说，他确信，这样既不会使那些现在已经叛变了的城市再回到雅典的怀抱里来，也不会使它们更为忠诚，因为他们宁愿在自己无论什么政体之下得到自由，而不愿在一个寡头政治或民主政治统治之下作奴隶的；并且他们没有理由可以认为在所谓上层阶级统治下会比在民主政治统治下好些，因为当贵族政治作恶的时候，这种行为是上层阶级所发动，所执行，所从中获得利益的。这些阶级执政的时候，可以粗暴地处平民以死刑，而不要经过审判；而民主政治使平民获得安全，使上层阶级安守本分。他说，他确信这是这些城市从它们自己的经验中所得到的教训，这是它们所想的。因此，在他自己方面，他完全反对亚西比德的主张和这时正在进行中的阴谋。
但是出席这个会议的寡头党人并没有改变他们的主张。他们采纳了向他们提出来的计划，准备派遣皮山大和其它的人作他们的代表往雅典去，他们在那里协商召回亚西比德和取消民主政治，以便使替萨斐尼成为雅典人的朋友。
现在福里尼卡斯知道他们将向雅典建议，召回亚西比德，而雅典人将同意这样做了。因为他在会议中发言反对此事，他恐怕亚西比德真的回到雅典的时候会报复他，因为他曾经阻止此事。因此，他釆取了下面的计划：他秘密地派一个使者往斯巴达海军大将阿斯泰奥卡斯那里去(他现在还在米利都附近)，告诉他说，亚西比德出卖了斯巴达人，使替萨斐尼成为雅典人的朋友了。他在信中泄漏了阴谋中其它的事情，同时对于他自己因为反对他的私敌，甚至牺牲了国家的利益，请求谅解。 [ 注：参阅第489页，亚西比德也利用了类似的借口。 ] 但是阿斯泰奥卡斯从来没有采取行动来反对亚西比德的意思；事实上亚西比德也不和过去一样常常到他那里去了。他反而从海岸边跑到马格尼西亚去见亚西比德和替萨斐尼，把萨摩斯来信的内容告诉他们，他自己变为一个告密者。据说，他已为替萨斐尼的金钱所收买，他把这个阴谋以及其它的事情都告诉替萨斐尼；对于不发给全薪的问题，他的交涉软弱无力，也是这个原因。
亚西比德马上写信给萨摩斯当局，控告福里尼卡斯，说出他所做的事来，请求把他处死。现在福里尼卡斯很为不安，他知道对他告密的结果使他很危险了。他又写信给阿斯泰奥卡斯，对于他没有保守第一封信的秘密表示抗议；又说，他现在准备给阿斯泰奥卡斯一个机会，可以毁灭驻扎在萨摩斯的全部雅典军队；他在信中详细指示阿斯秦奥卡斯应当怎样做，因为萨摩斯是没有设防的；他说，既然因为他们的缘故，他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他做这件事以及其它任何事，以免为他最大的敌人所消灭，任何人也不能责备他的。
阿斯泰奥卡斯把这个消息又告诉了亚西比德，但是有人及时告诉福里尼卡斯，说阿斯泰奥卡斯泄漏了他的秘密，预料到亚西比德马上就有信来谈到此事的。因此，他事先得到这个消息，他告诉军队里的人说，因为萨摩斯事实上没有设防，全部舰队没有停泊在港中，敌人将袭击军营了；他说，他对于这个消息确有把握，他们应当在萨摩斯尽快地设防，大家都提高警惕。因为他本人是将军，他有权力使这一切都做到。因此，雅典人开始建筑要塞；萨摩斯迟早是要设防的，但是因为此事，它设防更加快些。不久之后，亚西比德的信来了，说福里尼卡斯把军队出卖，敌人将来进攻了。但是人家认为亚西比德的证据是不可信的；他参加了敌人的阴谋，由于私仇的关系，他想把福里尼卡斯也牵入阴谋中。因此，他的信并没有给福里尼卡斯以任何损害，只是证实了他事先所已经说过了的话。
此事以后，亚西比德继续劝替萨斐尼作雅典人的朋友。替萨斐尼本人害怕伯罗奔尼撒人，因为在亚细亚伯罗奔尼撒人的船舰多于雅典人的；但是如果他有办法的话，他也想转到雅典人方面来，特别是因为他知道，伯罗奔尼撒人在奈达斯表示不同意特利门尼条约。 [ 注：“关于这个条约的争执早已发生了(参阅第593页)，因为这时候，伯罗奔尼撒人是在罗得斯的。” ] 关于这个问题，亚西比德早已说过的论点——即伯罗奔尼撒人将解放所有的城市——被证实是正确的，因为利卡斯说，任何允许波斯国王统治过去他自己或他的祖先所统治过的一切地方的协定是不能容忍的。这个问题是很重大的，因此亚西比德经常和替萨斐尼联系，尽一切力量想把他说服过来。
现在在萨摩斯的雅典人所派遣的皮山大和其它代表们到了雅典，对人民说了话，把他们的计划大概说明了，并且特别指出，如果他们召回亚西比德，改变宪法的话，他们可以把波斯国王变为他们的同盟者，在反对伯罗奔尼撒人的战争中取得胜利。许多人反对变更民主政治；亚西比德的敌人们听到要破坏法律，使他从放逐中回来的时候，大声叫喊。攸摩尔匹底 [ 注：埃琉西斯神秘祭祀的祭司和渎神罪的解释者都是出自这个民族。(这个民族的始祖是攸摩尔巴斯。——译者) ] 和塞利西斯 [ 译者注：塞利西斯族的始祖是攸摩尔巴斯的儿子伊利克斯，所以两个家族是相联系的。 ] 两个僧侣家族代表神秘祭祀提出抗议——亚西比德正是为此而被放逐的——以神的名义，不许他回国。在四面受人反对和唾骂之中，皮山大跑向前来，一个一个分别地拉着向那些反对他的人，问他下面一个问题：“伯罗奔尼撒人已经有了和我们一样多的船舰在海上作战，他们有更多的城市作他们的同盟者，波斯国王和替萨斐尼以金钱供给他们，而我们的金钱都用完了。如果不是有人能够说服波斯国王转到我们这一边来的话，你有希望挽救雅典于危亡吗？”当他们回答说他们没有希望的时候，于是他坦白地对他们说：“好，如果我们没有一个比较完整的政体，把政权交给比较少数人的手里，使波斯国王相信我们，那么，我们的国家是不能挽救的。目前我们应当考虑的是我们的生存问题，而不是我们政制的形式的问题。(如果我们不喜欢它的话，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常常变动的。)我们必须召回亚西比德，因为现在活着的人中间，只有他一个人是能够替我们做到这件事情的。”
起初，人民对于要建立寡头政治的主张是没有好感的；但是当皮山大很清楚地说明，再没有别条出路的时候，他们的恐惧(和他们将来可以再改变政制的期望)使他们让步了。他们表决，赞成皮山大和其它十个人航海去和替萨斐尼以及亚西比德订立他们认为最好的协议。同时，因为皮山大反对福里尼卡斯，雅典人免除了福里尼卡斯和他的同僚赛伦尼德的军事职务，而派遣戴奥密敦和利翁去代替他们指挥舰队。皮山大说福里尼卡斯出卖了爱阿苏斯和阿摩基斯，以破坏福里尼卡斯的声誉；他这样做，因为他认为现在和亚西比德交涉，福里尼卡斯是不恰当的。皮山大又和雅典现有的党派联系，承认在法律诉讼上和选举官吏上，彼此互相帮助。他劝他们联合一致，实行共同的政策，以废除民主政治。他作了其它一切形势所需要的安排之后，于是和其它十个人一路出发，航往替萨斐尼那里去了。
在同一个冬季中，利翁和戴奥密敦(他们此时早已和雅典的舰队在一起了)进攻罗得斯。他们发现伯罗奔尼撒人的船舰已经拖往岸边；但是他们登陆，把出来抵抗他们的罗得斯人打败了之后，回到加尔斯。现在他们利用加尔斯作为军事基地，而不用寇斯，因为，如果伯罗奔尼撒人的舰队有任何行动的话，他们在加尔斯看得更清楚些。
有一个拉哥尼亚人谢诺芬底现在从开俄斯佩达利都那里到罗得斯来，告诉罗得斯人说，雅典人所建筑的要塞现在已经完成了，如果在罗得斯的伯罗奔尼撒人不以全部舰队来援助开俄斯人的话，开俄斯的命运是决定了。伯罗奔尼撒人决定去援助他们；但是佩达利都本人带着他自己的雇佣军队和全部开俄斯军队进攻保护雅典船舰的要塞，占领了要塞的一部分，并且获得了一些拖到岸边来了的船舰。雅典人反抗，首先击溃了开俄斯人，其次打败其余佩达利都的军队。佩达利都本人也和许多开俄斯人一样，被杀死了。大量武器被雅典人卤获。
此后，开俄斯人在陆地上和海上比以前更紧地被包围了，城内饥荒严重。
现在雅典的代表们和皮山大到了替萨斐尼那里，开始谈判，想达成他们到此地来订立的协定。但是亚西比德还不十分确实知道替萨斐尼对他的态度，因为替萨斐尼虽然害怕伯罗奔尼撒人比害怕雅典人还厉害些，但是他还是依照亚西比德自己的献计，想要使双方疲惫。因此，亚西比德用下面的计策解除这个困难：即使替萨斐尼对雅典人提出过分的要求，因而使协定不能成立。照我看来，替萨斐尼也不希望协定成功，虽然在他的方面是因为恐惧的缘故，而在亚西比德方面，一旦他知道替萨斐尼无论如何不会订立协定的时候，他要使雅典人认为不是因为他不能把替萨斐尼拉拢过来，而是替萨斐尼已经被拉拢过来，愿意和雅典人联合在一起之后，雅典人的让步不够，所以协议未成。亚西比德当着替萨斐尼的面，为替萨斐尼说话，他提出许多很大的要求来，使雅典的代表们，纵或经过长久的时候，承认了对他们所提出的一切要求，但是最后还是要负担谈判决裂的责任。他首先为替萨斐尼要求整个爱奥尼亚；其次，要求海岸附近的岛屿和其它地方的割让。对于这一切，雅典人都不反对；最后，在第三次会议的时候，亚西比德害怕雅典人真的发现他的权力多么渺小，所以他要求波斯国王可以建造船舰，随意带着无论多少船舰，沿着他自己的海岸的任何地方航行。这一点是雅典人所不能再让步的。他们看到继续谈判，毫无结果；因为他们认为受了亚西比德的欺骗，愤而离开那里，回到萨摩斯去了。
紧接着此事之后，在同一个冬季中，替萨斐尼沿着海岸航往考诺斯。他想使伯罗奔尼撒人的舰队再回到米利都来，想根据他所能安排的最好条件，再和他们订立条约，供给他们以金钱，使他自己不致和他们处于公开敌对的地位。他害怕，如果他们许多船舰缺少薪给的话，他们不是会被迫和雅典人作战而失败，就会没有水手配备他们的船舰，而雅典人不需要他的帮助，就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他还害怕伯罗奔尼撒人会破坏大陆，以求给养。他根据使希腊两个势力平衡、互相对抗的政策，考虑了这一切之后，他派人去请伯罗奔尼撒人来，给予他们金钱，和他们订立第三次条约，条约的内容如下：
“大流士统治的第十三年，斯巴达亚历西匹达监察官任期内，斯巴达人及其同盟者和替萨斐尼、亥厄拉门尼以及法那西斯的儿子们在米安得平原订立一个有关国王和斯巴达人及其同盟者的利益的条约。
“1、国王在亚细亚的领土是国王所有的；他对于自己的国家，可以随意采取任何措施。
2、斯巴达人和他们的同盟者不得怀着敌意，反对国王的国家；国王也不得怀着敌意，反对斯巴达人和他们的同盟者。
3、如果斯巴达人或其同盟者中间有任何人进攻国王的国家，斯巴达人及其同盟者应当加以制止；如果国王的国家中有任何人进攻斯巴达或其同盟国，国王也应当加以制止。
4、替萨斐尼应当依照本协议的规定，供给现在在此地的船舰的军饷，直到国王的船舰到达的时候为止。国王的船舰到达之后，斯巴达人和他们的同盟者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负担他们自己船舰的薪给；但是，如果他们愿意从替萨斐尼手中取得他们的薪给的话，替萨斐尼应当供给他们的薪给，他们所收到的金钱，斯巴达人和他们的同盟者应当在战争结束之时，归还替萨斐尼。
5、国王的船舰到达之后，斯巴达人及其同盟者的舰队应当和国王的舰队合作，依照替萨斐尼和斯巴达人及其同盟者所认为最好的方法进行战争。
6、如果他们想和雅典人订立和约，在订立和约时，双方各有发言权。”
这是这次条约的内容。订立条约之后，替萨斐尼准备依照条约的规定，把腓尼基舰队带来，以履行他的诺言。他的目的是想装作他无论如何是在开始履行他的诺言了。
这个冬季差不多要完了的时候，彼奥提亚人利用内应的方法，攻陷俄罗巴斯，俄罗巴斯原是雅典驻军所占领的。那些和彼奥提亚人私通的人是一些耶利多里人和俄罗巴斯人。他们也正在阴谋发动优卑亚的叛变。 [ 注：“俄罗巴斯正和耶利多里相对。只要俄罗巴斯在雅典人手中一天，它对于耶利多里和优卑亚其它地方。总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 现在耶利多里人既占领了俄罗巴斯，他们跑到罗得斯去，请求伯罗奔尼撒人干涉优卑亚的事。但是伯罗奔尼撒人想去解救开俄斯人的痛苦，他们领导他们的全部舰队离开罗得斯，航往开俄斯去了。在特利奥宾附近，他们看见雅典的舰队从加尔斯驶出。两个舰队彼此没有互相进攻，雅典舰队驶回萨摩斯，而伯罗奔尼撒舰队驶回米利都。伯罗奔尼撒人现在知道，非在海上作战，他们不可能营救开俄斯了。
这个冬季就这样终结，修昔底德所记载的战争的第二十年也就此终结了。
